九夜星辰

Art requires a certain cruelty.

GGAD 《劇照》

這是作者有一天做夢時夢到自己向穿著Grindelwald戲服的Johnny Depp要簽名,卻發覺那就是魔王本人的腦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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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epp先生?…Depp先生!」Grindelwald在半夢半醒中皺起眉頭,誰在大聲說話?等等…Nurmengard中有其他人?Grindelwald立刻睜大雙眼,但眼前的情況卻令他震驚不已:一個身穿麻瓜服飾的陌生男人站在他前面,他再環顧四周,發現這裏並不是他的監倉。而且……他看著旁邊的鏡子,這麼多年來第一次愣住了。他的外表,變回了年輕時的他?

 

「呃…Depp先生?」在Grindelwald未弄清發生了甚麼事之前,面前的男人再次出聲,Grindelwald這時意識到另一個問題:這個人一直叫他做Depp先生?「你是誰?為甚麼一直叫我Depp先生?」Grindelwald站起來,不再混濁的眼中迸發出凌厲的眼神,兇狠地盯著眼前的人。


「我、我是Peter,是這裏的工作人員。呃……您不喜歡別人叫你Depp先生嗎?那麼我該如何稱呼您?Johnny Depp先生?」Peter戰戰兢兢地問道。他是新入職的新人,對不同演員的愛好並不瞭解,原來Johnny Depp不喜歡別人叫他Depp先生嗎?他可要好好記下來,免得將來得罪這位大明星。而且Depp先生那殺人的眼神是甚麼回事?

 

Johnny Depp?那是誰?他試著使出最簡單的時間顯現,卻感覺不到任何魔法波動。所以他變成了一個麻瓜嗎?縱使聰明如Grindelwald,也搞不清楚到底發生了甚麼事。不過也許是變回年輕後適應力提高的原因,Grindelwald很快便接受了眼下的情形,決定看清楚形勢再作下一步動作。他對著Peter道:「叫我Depp先生就可以了。有甚麼事嗎?」

 

「其他演員已經準備好了,只要您一就位就可以開始拍攝劇照了。」原來在這裏,他的身份是演員嗎?那他現在扮演的……一切的線索連在一起,讓Grindelwald明白了現在的處境:他的靈魂因為不知名的原因佔據了這具原本屬於一個叫Johnny Depp的麻瓜演員的身體,而Johnny Depp的樣貌跟他年輕時一模一樣,現在他不知為何正在扮演著Grindelwald本人。麻瓜演員……這是上天對他的懲罰嗎?因為前半生用魔法殺死了太多人,所以現在要奪走他引以為傲的強大魔力?Grindelwald在心中苦笑。


「好的,帶我過去吧。」Grindelwald示意Peter帶路,卻看見Peter一動不動地站在那裏。「不是要走嗎?」Grindelwald皺起眉,即使是年輕時的他,也從來不是一個有耐心的人。

 

「Depp先生,請您帶上您的魔杖,待會需要用到的。」Grindelwald順著Peter的眼神看過去,這才發現接骨木魔杖正靜靜地躺在椅子旁的茶几上。他把它拿在手中,一絲懷念在Grindelwald眼中閃過,他當然知道這並不是真正的接骨木魔杖,但這些麻瓜很好地造出了一支高度仿真的魔杖,若不是他從它身上感覺不到魔法波動,他幾乎以為這些麻瓜找來了這真正的死神聖物之一。不過若果接骨木魔杖仍在他手上,看來Johnny Depp現在正在扮演被Albus打敗之前的他。


Albus……想起那位,Grindelwald剛才因為看到熟悉事物而亮起的眼睛立刻黯淡了不少。「好了,走吧。」Grindelwald冷淡地對Peter說。

 

到了拍攝的地方,Grindelwald見到不少熟悉的面孔,包括那副他在無數孤獨的晚上夢到的,Albus的臉。即使知道對方並不是真正的Albus Dumbledore,Grindelwald仍然不能自制的、近乎貪婪地望著那張面孔。就算不是真人,只要讓他看著就好,看著就好……Grindelwald從未想過自己有一天竟會卑微至此,只要看著一個人的樣貌會足以令他心滿意足。


「啊!Depp先生,快過來,您的位置在這裏。」一道聲音打斷了Grindelwald的懷緬,他緩慢地、幾乎花盡所有力氣,才讓自己的目光扯離Albus的臉,看向另一個工作人員。她正指著一個位置,Grindelwald順著她的手勢看過去,那是跟Albus最遠的位置。連這些麻瓜也知道他們關係很差嗎?也是的,在旁人看來,一位是最偉大的白巫師,一位是初代黑魔王,關係能好到哪裏去?

 

Grindelwald走向自己的位置,依工作人員的指示站好,拍攝便正式開始了。幾道白光閃過,Grindelwald不適應地眨貶眼。「好,硬照的部分完成了,接下來我們會拍一段小小的影片,請你們做一些符合角色性格的小動作。不用太誇張,例如看看周圍、微笑就可以了。」符合他的動作?大概是看向Albus吧?Grindelwald心想。他看向右邊,發現對方也在看他。Grindelwald的心跳漏了一拍,難道他……

 

「哎呀!Depp先生和Law先生的動作重複了!你們不要這樣四目交投,太…太那個了!」剛才指位置給Grindelwald的那名工作人員出聲打斷了拍攝,Grindelwald立刻不悅地看著她。那名工作人員卻渾然不覺,自顧自地接着說:「不如Law先生照樣做這個動作,Depp先生就不要動了,畢竟Grindelwald是黑魔王嘛,應該要有點不可一世的模樣。」不可一世?他記得Albus給他的評價是高傲、自負,但又無時無刻都散發著魅力的混蛋。大概「不可一世」也算是一個褒義的形容詞。

 

懷著對那位「Albus Dumbledore」的猜測,Grindelwald在拍攝的途中一直胡思亂想,直至感到那道目光從他身上移開後,他暗暗鬆了一口氣,這才意識到自己剛才一直在緊張。也許是他太多疑了,如果是Albus的話,大概不會把視線投放在他身上超過3秒。但如果真的是呢?Grindelwald聽到自己心中有道微弱的聲音響起,如果真的是Albus呢?去試試吧,不去的話你肯定會後悔的。我後悔的事情可多了,Grindelwald反駁。不過試試也無妨,他再在心中補充一句。

 

「今天的拍攝完成了,感謝你們的合作。」Peter走過來跟演員們說道。演員們幾乎是在Peter發話後的一秒內迅速離開現場,步向化妝間。Grindelwald看著扮演Albus的那位孤身一人緩慢地離開,不加思索便走上前到對方身邊。「第一站是英國,然後是丹麥、德國、法國、西班牙、意大利、羅馬尼亞、烏克蘭……」Grindelwald一邊緩緩地開口數著,一邊在眼角餘光留意著對方的反應。


「…接下來是波蘭、芬蘭、挪威、瑞典,最後是美國。好久不見,老朋友,我還在想你何時才認出我。」身旁的人輕輕地說道。Grindelwald以差點扭斷脖子的速度看向Dumbledore,血液彷彿在血管中倒流,直至全部匯聚在心臟處,令每一下心跳都疼痛無比。

 

那是Albus,絕對是Albus。剛才他們說的是Grindelwald和Dumbledore年少時為了尋找死神聖物而一起計劃的路線,除了Albus,世界上不會有另一個人知道。縱使相隔多年,Grindelwald仍能清晰地憶起兩人在高錐客洞那條小河邊,於一個又一個陽光燦爛的午後拿著世界地圖商量、規劃著他們的旅程。後來,原本應該是兩個人的旅途只剩下了一人,而那張有著兩人筆跡的地圖如同他們兩人的關係一般,在一次意外後破碎不堪。

 

「你一早就認出我了嗎?」Grindelwald苦澀地笑著。

 

「在你走進來的時候就認出來了。最少我活到現在還未見過有別人握魔杖的手勢跟你一樣。」

 

「你還是一如既往的敏感謹慎。」

 

「而你一直都是這麼粗心。」

 

Grindelwald笑了笑,他實在很懷念這種對話方式,除了Albus之外還沒有人會、也沒有人能如此直白地指出他的缺點。「你來這裏多久了?」他專注地看著Dumbledore,好好珍惜這個五十多年來首個跟Albus面對面談話的機會。我會記得這次談話,Grindelwald心想,在回去之後我會在每晚睡前都重溫一遍。

 

「大概比你早一點。」Dumbledore說,「真是懷念和你交談。」

 

「我也是。」Grindelwald差一點衝口而出回答,但他高傲的自尊制止了他。「那是因為你從來沒有來探望過我。該死的一次也沒有。難道你從未想過要來看看我嗎?」

 

他們之間沉默了一陣,Dumbledore首先打破了沉默:「…我很抱歉,Gellert,我很抱歉。」他的聲音很輕,輕到Grindelwald以為自己出現了幻聽。深棕色頭髮的男人面上沒有任何表情,但Grindelwald還是聽出了他話中的痛苦。

 

「哼。」Grindelwald有些不自在地別開臉。「對於我們一起來到這裏,你有任何頭緒嗎?」他笨拙地轉移話題,嘗試讓氣氛緩和下來。

 

「很可惜,沒有。」Dumbledore搖搖頭,「但是我從Jack身上得知了一件…奇怪的事情。」

 

「誰是Jack?」Grindelwald微微瞇眼,對於Dumbledore口中的男人名字十分敏感。

 

「噢,那是我的經紀人。」Dumbledore輕笑幾聲,惹得Grindelwald略為不悅。

 

「沒有必要記那些麻瓜的名字,Albus。」Grindelwald語帶不屑地講,「你說的事情是甚麼?」

 

「Jack告訴我,Albus Dumbledore和Gellert Grindelwald只是書中的人物。」Dumbledore眨眨眼。

 

「甚麼?書中的人物?」Grindelwald以為自己聽錯了,「你是在告訴我,一路以來我的堅持、我的理想、我的整個人生,都只是別人的休閒讀物?」

 

「我想是的。我聽到時也很驚訝。」Dumbledore注意到Grindelwald的身體在微微顫抖,忽然有點慶幸他們現在都沒有魔力,不然Grindelwald可能會激動到魔力暴動。

 

Grindelwald很憤怒,他做了這麼多,付出了這麼多,對他而言那些都是親身經歷過的,每一件事都刻骨銘心,但看看現在他聽到了甚麼?他的所有經歷、所有回憶,可能只是某個麻瓜筆下的短短數句而已。他深吸了一口氣,努力壓下心中滔天的怒火,向Dumbledore問道:「那麼結局呢?有寫到我們的結局嗎?」

 

他看見對方點點頭,開口回答:「很遺憾,我們都死在戰爭中。」得知這個消息,反而令Grindelwald冷靜下來。死了,他當然猜到這個結局,在Nurmengard中十年如一日的生活讓人失去對時間的概念,也磨得人發瘋。憑著強大的意志和魔力,Grindelwald已經是整個Nurmengard中最後一個囚犯了,讓他比較好奇的是誰能殺死當今世上最強大的其中兩位巫師。「我們是被誰殺的?」

 

「我被Severus用索命咒殺死了,哦,當然不是他自願的,是我向他請求的。而你,Gellert,你被Tom殺死了。請原諒你的老朋友,顯然我並沒有教好我的學生。」Dumbledore湛藍的眼睛中充滿了自責,Grindelwald肯定他又在把所有的責任都攬到自己身上,真是跟年輕時一模一樣。Tom……好像是那個步他後塵的英國小子,如果不是Nurmengard的牢獄中不能用魔法,他可不信那小子能輕易幹掉他。不過話說回來,Albus幹嘛要做這種自殺般的行為?

 

似乎是看出了Grindelwald眼中的疑惑,Dumbledore接著開口道:「我並不敢問得太仔細,有時太過清楚未來並不是一件好事。」Grindelwald明白對方的恐懼,也沒有了開口追問的意欲。兩人之間又是一陣沉默,關於死亡的話題讓氣氛變得有點沉重。

 

「你回去後會去看看我嗎?」銀髮的魔王忍不住詢問Dumbledore,語氣中不由自主地帶上一絲希冀。Hogwarts的校長凝視他曾經的戀人,時間彷彿回到他們決裂之前,Grindelwald也用過這樣的語氣問過他會不會在他返回德國後去探望他。Dumbledore尚記得自己的回答——

 

「會,Gellert,一定會。」對方異色的眼中因他的回答而充滿驚愕,顯然並沒有預料到這個答案,但那份驚愕隨即變成了欣喜,純粹得如同孩童。他們之間錯過太多時間,他既是在懲罰對方,但何嘗不是同時在懲罰自己?為了年輕的那段青蔥歲月,也為了那份被抑壓在心底多年的愛戀,放過彼此吧。Dumbledore正想開口補充自己可能很忙,要一段時間才能抽空看他,卻發覺四周一陣天旋地轉,下一秒映入眼簾的,便是他的臥室的天花。

 

Grindelwald驚恐地看著眼前的人倒下去,正伸出手打算要扶起對方,眼前卻一黑,一眨眼後發現自己又回到了Nurmengard的監倉中。所以Albus也回來了嗎?Grindelwald有些茫然地想,身體因監獄的寒冷而冷得直哆嗦。這時,一縷金紅突然出現在他的眼角,Grindelwald看過去,那正如他所想的是Dumbledore的寵物福克斯。Grindelwald頓時感到温暖不少,這絕對是因為鳯凰的出現,他心想,一定不是他想到那個人時心中出現的暖流,一定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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