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夜星辰

Art requires a certain cruelty.

莫橙《瓜子情緣》

-沐橙生日快樂!

-前一天才開始構思動筆的文,幸好趕得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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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是有人跟第九賽季的蘇沐橙說一男一女能在一起嗑瓜子之中培養出感情來,她是不會信的。

 

儘管她的愛好是看電視劇,但劇集和現實的差別她還是分得清的。

 

不過她大概忘了,電視劇的情節很多時候都是取材自現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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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沐橙對莫凡的第一印象是寡言。

 

不同於周澤楷的不善言辭,莫凡的沉默更多是源於他孤僻的性格。

 

雖然在榮耀裏也很少聽到他說話,但蘇沐橙沒有想到他真人也是此般罕言寡語。正常人來到一個新環境,不都應該先跟人打好關係嗎?偏偏莫凡只是靜靜地坐在那兒,如非必要也不開口說話。

 

如果這也不叫孤僻,那甚麼才叫孤僻?

 

後來原本只打算來興欣表達一下自己沒興趣的莫凡留了下來,跟他們一起見證著興欣從挑戰賽一步步殺入常規賽、季後賽,最後奪得了代表聯盟中最高榮耀的總冠軍。而莫凡本人也在這旅途上不斷蛻變,即使話還是不多,但也終於能夠融入興欣了。

 

說到融入興欣,蘇沐橙認為自己也做出了不少貢獻,具體例子便是跟莫凡分享她的瓜子。

 

不知由何時開始,蘇沐橙旁邊的位子總是坐著一個莫凡,訓練的時候他倆甚少進行交流,但當蘇沐橙拿出瓜子看電視劇的時候,莫凡都會停下手上的事情,跟她一起看電視劇。這時蘇沐橙會在莫凡桌上倒上半袋瓜子,兩人便邊嗑瓜子邊看電視劇,蘇沐橙偶爾會就劇情發表一兩句意見,莫凡就在一旁點頭。

 

蘇沐橙覺得這個莫凡真是有趣,一個青年男子居然跟女生一樣喜歡看電視劇,沒想到他冷漠的外表下有著這樣一顆少女心。

 

於是自此蘇沐橙總會不自覺地給予莫凡更多的關注,她會猜想他的面無表情下到底在想些甚麼、他以前經歷了甚麼,才會造成他這樣的性格、除了拾荒和看電視劇,他還有甚麼愛好。

 

有一次蘇沐橙吃瓜子時因為邊看劇邊用眼角餘光瞥著莫凡,結果一個不留神嗆到了,旁邊的莫凡立刻輕輕掃拍著她的背。背上傳來他手心的温度,不高,卻莫名地燙人。心底似乎有某樣東西隨著他一下又一下的輕拍緩緩破土而出,捲曲的葉子慢慢伸展著,向主人標示自己的存在。

 

蘇沐橙不知道種子是何時種下的,只知道心中的一方天地從此將被佔據,直到遙遠的未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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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沐橙打了個呵欠,揉了揉眼睛,耳邊是機長的廣播聲,告訴乘客他們馬上要著陸,請各位繫緊安全帶。她拍拍身邊的楚雲秀,後者正睡得香甜,被蘇沐橙的動作弄醒過來,用帶著朦朧的雙眼看了蘇沐橙一眼,問道:「怎麼了?」

 

「飛機快要著陸了,快點繫好安全帶。」蘇沐橙把安全帶扣好,插扣處發出清脆的一聲咔。蘇沐橙坐的是靠窗座位,她望向窗外,外頭已經完全暗了下來,估計待他們下飛機時都過了飯點了。

 

待會他們還要出席記者招待會,作為首屆世邀賽的奪冠隊伍,那些記者肯定預備了很多問題,起碼得折騰到十點才能回酒店了。在那之後他們還要在B市逗留四天,之後便各自回到自己的隊伍,為下一個賽季做好準備。

 

葉修在國家隊奪魁後接到葉父的電話,老人家終於鬆口讓大兒子做自己喜歡的事,蘇沐橙問他打算以後怎樣,葉修回答想先回興欣看看,所以解散後葉修會跟著蘇沐橙和方銳回H市。

 

不知道興欣的大家看到葉修會有甚麼反應呢?蘇沐橙唇邊勾起淡淡的微笑,果果肯定會裝作生氣般責問他幹嘛又回來,但內心高興得無與倫比、柔柔會站在一旁看著他們偷偷地笑、包子會開心得直接撲到葉修身上喊老大……

 

而莫凡,應該會如同以往一般靜靜地在角落注視著眾人,面上仍是毫無表情,但蘇沐橙知道他心中肯定也會很激動。

 

腦海中浮現出那個人的面容,多日不見令蘇沐橙有點想見見他,可是還有四天才回興欣呢…蘇沐橙垂下眼簾,神情染上一絲淡淡的落寞。

 

在一陣顛簸之中,國家隊終於回到了他們熟悉的土地,除了張新傑以外的眾人在機上睡得很香,結果下機後每個人都迷迷糊糊的,只有張新傑一人精神抖擻地走在前方,儼然是立在雞群中的那隻鶴。

 

在保安的掩護下,眾人避過了瘋狂的記者,順利登上電競總局安排的接送車。蘇沐橙邊和旁邊的楚雲秀傾談著新出的電視劇,邊拿出手機開機。剛連上網絡,螢幕上便顯示她收到一個新訊息。

 

她點開一看,是莫凡的訊息,心跳倏地漏了一拍,她繼續看下去,內容只有四個字:「回來了嗎?」

 

短短四個字,卻像魔咒般叫她移不開視線,只得定定地盯著手機螢幕。「沐沐?」楚雲秀探頭看了眼蘇沐橙的手機,說道:「莫凡?不是你們興欣那個忍者嗎?他說了甚麼?」

 

「哎,沒有甚麼大不了的,他問我回來了沒。」

 

「咦,你們很熟嗎?」

 

「也不算很熟吧…」蘇沐橙思忖了一會兒,平時她跟莫凡的交流僅限於看電視劇和訓練,雖然莫凡在興欣中跟她最親近,但也只是對比其他人而已,蘇沐橙也看不出到底莫凡對她有沒有別的想法。

 

似乎看出蘇沐橙有點失落,楚雲秀雖然覺得她的反應有點奇怪,但也沒有繼續追問下去,她神色自若地談回剛才的電視劇,蘇沐橙快速地按了幾下螢幕,便也收回手機,投入到談話當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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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同蘇沐橙所料,記者招待會進行到九點多,回到酒店時已經快十點了。一群人餓得很,大聲嚷嚷電競選手沒人權,連飯也不給吃。蘇沐橙走在隊末,看著大家打趣著該叫黃少天去電競總局大門投訴,保證成功。

 

笑著笑著,楚雲秀突然拍了拍她的肩膀,示意她看向右邊。蘇沐橙看了過去,發現一個熟悉的身影正站在陰影之中,一如他角色的職業般隱藏著自己的存在。

 

「妳過去吧,我幫妳把行李拿回房間。」楚雲秀眨眨眼,面上寫著「我懂的」三隻字。

 

蘇沐橙驀地緊張起來,她把行李交給楚雲秀,做了一番心理準備後,才邁步走向莫凡。

 

「你怎麼來了?果果他們呢?」蘇沐橙竭力掩飾自己的不自在,強迫自己對上莫凡的視線。

 

「我自己來的,」莫凡頓了頓,「有話想跟妳說。」

 

「你想說甚麼?」蘇沐橙覺得臉上有點燙,忽然有點慶幸此處的陰暗。

 

莫凡沉默了好一陣子,蘇沐橙也沒有催促他,兩人在靜謐中站了一會兒,最後莫凡先開的口:「妳知道我平日為甚麼陪妳看電視劇嗎?」

 

蘇沐橙一怔,「因為你喜歡看?」

 

「不,」莫凡搖搖頭,「我不喜歡看電視劇,也不喜歡吃瓜子。」

 

「哎?」蘇沐橙顯然沒有想過這種可能性,「那你…」

 

沒等蘇沐橙說下去,莫凡開口打斷了蘇沐橙的話:「我喜歡的,是妳。」

 

聞言,蘇沐橙臉上浮起兩團紅暈,心裏那棵小苗子終於悄無聲息地開出了世間最美麗的花。

 

「嗯,我也喜歡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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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此以後,每當蘇沐橙拿出瓜子開始看電視劇的時候,莫凡都會坐在旁邊替她把瓜子都嗑好。興欣的眾人看到此情此景都會揶揄他:「你也太寵隊長了吧?」

 

而莫凡的回答,永遠都是一句簡單的「我樂意」

 

我喜歡她,所以我樂意,就算嗑一輩子瓜子我也樂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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